一文浅析私募投资基金税收问题

根据组织形式不同，目前私募基金分为契约型基金、公司型基金、合伙型基金，由此，各类型基金所涉及的税收情况也不尽相同。本文将逐一对各类型基金的税收情况进行说明。

(一) 合伙型基金

从民事法律行为角度讲，合伙型基金因其有合伙企业作为法律登记实体，对外进行经济行为均可以基金名义签署相关文件；从应税法律行为角度讲，合伙企业并非《企业所得税法》所规定的纳税人范畴，因此基金层面不涉及缴纳企业所得税，但属于增值税纳税主体。

1. 所得税

《企业所得税法》第一条规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企业和其他取得收入的组织（以下统称企业）为企业所得税的纳税人，依照本法的规定缴纳企业所得税。个人独资企业、合伙企业不适用本法。”合伙企业不属于企业所得税的纳税主体，无需缴纳企业所得税。另外，根据《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合伙企业合伙人所得税问题的通知》（财税[2008]159号）第三条规定，“合伙企业生产经营所得和其他所得采取‘先分后税’的原则。”合伙企业的合伙人以合伙企业的生产经营所得和其他所得，按照合伙协议约定的分配比例确定应纳税所得额。

合伙人如为自然人，则根据《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印发<关于个人独资企业和合伙企业投资者征收个人所得税的规定>的通知》（财税[2000]91号）中附件１：《关于个人独资企业和合伙企业投资者征收个人所得税的规定》第四条规定，比照《个人所得税法》的“个体工商户的生产经营所得”应税项目，适用5%-35%的五级超额累进税率，计算征收个人所得税。其中，如合伙企业所得属于利息、股息、红利的，则根据《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关于个人独资企业和合伙企业投资者征收个人所得税的规定>执行口径的通知》（国税函[2001]84号）第二条规定，个人独资企业和合伙企业对外投资分回的利息或者股息、红利，不并入企业的收入，而应单独作为投资者个人取得的利息、股利、红利所得计算缴纳个人所得税，税率为20%。

合伙人如为法人企业，因其并不符合《企业所得税法实施条例》第八十三条居民企业直接投资于其他居民企业取得的股息、红利等权益性投资收益免征企业所得税的规定，该法人企业仍然应当缴纳企业所得税，税率为25%。

2. 增值税

私募基金运营及基金管理人管理行为属于《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全面推开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财税〔2016〕36号）规定的金融服务范畴，包括贷款服务、直接收费金融服务和金融商品转让。其中，贷款服务、金融商品转让属于基金运营过程中发生的增值税应税行为，基金管理人管理服务属于直接收费金融服务。虽然《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明确金融 房地产开发 教育辅助服务等增值税政策的通知》（财税[2016]140号）、《财政部、税务总局关于资管产品增值税有关问题的通知》（财税〔2017〕56号）明确规定，资管产品运营过程中发生的增值税应税行为，以资管产品管理人为增值税纳税人，按照3%的征收率缴纳增值税，但因合伙企业自身属于增值税纳税主体，并不适用前述规定。合伙企业的贷款服务、金融商品转让行为纳税主体为合伙企业，基金管理人的基金管理纳税主体为基金管理人，均适用金融服务类6%税率。如合伙企业与基金管理人属于小规模纳税人，则适用征收率3%。

(二) 契约型基金

1. 所得税

契约型基金并非《企业所得税法》规定的纳税主体，无需缴纳企业所得税。投资人层面来看，如果为自然人投资者，则取得分红按照“利息、股息、红利”缴纳个人所得税，转让所得按照“财产转让所得”缴纳个人所得税，税率均为20%；如果为法人投资者，获得收益后应按照25%的税率缴纳企业所得税。

2. 增值税

契约型基金并非《增值税暂行条例》规定的纳税主体，无需缴纳增值税。资管产品运营过程中发生的增值税应税行为，即贷款服务、金融商品转让行为，以资管产品管理人为增值税纳税人，按照3%的征收率缴纳增值税，而基金管理人基金管理行为，适用金融服务类6%税率。

(三) 公司型基金

1. 所得税

公司型基金为《企业所得税法》规定的纳税主体，需缴纳企业所得税。如基金取得的收入符合《企业所得税法实施条例》第八十三条居民企业直接投资于其他居民企业取得的股息、红利等权益性投资收益免征企业所得税的规定，则无需缴纳企业所得税，但股权转让等其他基金收入需缴纳企业所得税，税率为25%。

投资人层面来看，如果为自然人投资者，则取得分红按照“利息、股息、红利”缴纳个人所得税，转让所得按照“财产转让所得”缴纳个人所得税，税率均为20%；如果为法人投资者，获得符合条件的股息、红利等权益性投资收益免征企业所得税，其他应按照25%的税率缴纳企业所得税。

2. 增值税

公司型基金为《增值税暂行条例》规定的纳税主体，需缴纳增值税。基金及基金管理人增值税缴纳与合伙型基金相同，均适用金融服务类6%税率。

(一) 自然人合伙人税率问题

《合伙企业法》1997年2月23日发布时，合伙企业仅指普通合伙企业，2006年8月27日修订时，合伙企业的范畴中增加了有限合伙企业。而《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印发<关于个人独资企业和合伙企业投资者征收个人所得税的规定>的通知》（财税[2000]91号）发布时间为2000年9月19日，发布时合伙企业尚未修订，因此，有观点认为，财税[2000]91号文规定的5%-35%的五级超额累进税率应适用于普通合伙人，有限合伙人尚无明确规定。由此导致各地对于自然人合伙人的税率规定出现了“20%”及“5%-35%”两种情形。

(二) 超额管理费属于管理费还是投资收益

超额管理费属于私募基金合同中的必备条款，有限合伙人的收益超出一定比例后，超出部分由有限合伙人与基金管理人按约定进行分配。因超额管理费在合同约定上，有时表述为超额管理费，有时表述为超额收益或超额投资收益，因此在界定为基金管理费还是合伙人投资收益时存在问题。笔者认为，因超额收益是基于管理人的管理能力所创造的价值，也是投资者基于基金管理人的管理行为分配的费用，从本质上看是与基金管理行为相关的，并非与基金管理人所投资金相关，因此应界定为基金管理费而非投资收益，应按照金融服务类6%税率缴纳增值税。

(三) 私募证券投资基金是否属于财税〔2016〕36号免税范畴

《关于全面推开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财税〔2016〕36号）中附件3：《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过渡政策的规定》第一条规定，证券投资基金（封闭式证券投资基金，开放式证券投资基金）管理人运用基金买卖股票、债券免征增值税。因目前各地税务局只认可公募证券投资基金免税，因此实践中还无法将免税政策适用到私募证券投资基金。如国家税务总局福建省税务局在公开信息中明确，“证券投资基金”针对封闭式证券投资基金，开放式证券投资基金，不适用于私募基金、基金专户等。

综上，因基金投资本身动辄亿元，税收动辄百万，私募基金税务问题在私募基金服务过程中，一直是各方重点考虑事项，不管是基金投资人、基金管理人，还是被投资企业。税务因涉及法律、财务各方面因素，体系繁杂且有时无明确规定，需不断进行政策梳理及总结并紧跟税务局的征管要求，也希望下一步《增值税法》的实施能给私募基金税收存在的问题带来相应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