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元宇宙，后有ChatGPT，为何资本总醉心“虚无缥缈”的原始创新？

ChatGPT在大众视野里尚处于方兴未艾的时候，对全行业风向反应最灵敏的资本却率先“提桶跑路”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震惊世界到引爆全球投资界再到资本急流勇退，甚至还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以至于沉浸在技术进步里的大众都没有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某些方向上的技术革命并不和生产力飞跃画等号，只不过资本比大众社会更早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2月20日晚间，AI概念股龙头海天瑞声突发减持公告，称公司股东中移投资将减持3%的公司总股本，约为128万股，按照最新市价计算将套现超2.8亿元。中移投资作为国内“ChatGPT”龙头概念股海天瑞声的战略合作伙伴，虽然后面双方宣称合作关系仍然保持正常，但是在海天瑞声13个交易日大涨260%的当口下进行减持，这无疑是一个危险信号。

另外，海天瑞声在昨日又披露了股东唐涤飞及一致行动人中瑞立投资有限公司共减持6%公司总股本减持完成的公告，加上2月17日公示北京清德投资中心减持0.95%完成的消息，一时间集中披露股东减持公告，颇有些股东“集体跑路”的味道。要知道，海天瑞声在这轮风口之前，公布的2022年财报里营业总收入增长为-11.53%、归属净利润增长为-61.49%，堪称惨不忍睹。

除了AI训练龙头海天瑞声危机暗藏以外，早在2月9日高调宣称布局“ChatGPT”、“AIGC”的浪潮信息在用了不到两个月实现股价翻番后，2月20日面对深交所的问询紧急“否认三连”，撇清让自己蹭到盆满钵满的AI概念：“短期内无法大规模落地行业应用”、“下游客户需求及公司市场拓展不及预期”、“公司API服务免费开放，尚未产生实际收入”。

将目光从上面两家“蹭热点”的上市公司移开，回归到AI这个赛道本身，目前看来AI这个赛道存在的问题正如浪潮信息所说的“缺乏应用场景”以及“训练模型不够先进而难以满足市场需求”。不论是名噪一时的ChatGPT还是“会PUA和威胁用户”的微软NewBing，它们的确可以通过图灵测试将AI聊天进化到一个崭新的层次，但是距离达到OpenAI公司CEO山姆·阿尔特曼所讲的“AI将会做几乎所有事情，包括做出新的科学发现，代替人类开拓认知”的程度还有很远很远。

当然，如果是当下网友热议的代写文章、建议咨询、项目策划等工作，ChatGPT无疑是可以胜任的，但是面对GPT-3训练一次140万美金的成本来说，这样的投入产出比实在不具有商业化的潜质。甚至此前OpenAI透露，大模型训练（llm）的成本为200万美金~1200万美金一次，未来这个数字甚至会更高。至于更早时间人们讨论的AIGC在绘画上的表现，其所用的模型过于简单且原理为批量“吃”画稿，无法避免的会出现“同质化”和“细节模糊”等问题，所能提供的想象力过窄，资本自然也就没有太大兴趣。

目前“ChatGPT”赛道上疾驰的资本将面临和去年“元宇宙”赛道一样的困境：的确拥有充满想象力的应用前景，但是短期内产品无法落地，甚至没有日程表。这比投“种子”和天使轮更加早期，风险几乎无限大且回报无法预估，当下能用的就只剩下“热度”了。从2021到2022，元宇宙概念画饼了整整两年，其相关产品仍然仅有AR眼镜和VR头戴式设备两种，而这两种产品的出现比元宇宙概念早了近10年，这实在让人尴尬。所以，在难以变现的前提下，为什么资本仍然对此趋之如鹜呢？

其实不论是AI还是元宇宙，最让资本醉心的是它们都拥有“突破生产力瓶颈”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如此多的科技大佬和投资大鳄们纷纷为其站台的原因，甚至去年我国各地涌现了一批“元宇宙母基金”，社会各界甚至当局对其态度可见一斑。有关于元宇宙最迷人的一段解释是中国社科院副研究员左鹏飞所述：“元宇宙将打破我们所习惯的现实世界物理规则，以全新方式激发产业技术创新；此外，元宇宙将与不同产业深度融合，以新模式、新业态带动相关产业跃迁升级。”这和上文OpenAI董事长所讲的“AI代替人类探索科学新发现”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有可能在人类囿于第三次科技革命而迟滞不前的背景下，帮助完成核心科技的突破，这不仅能让人类文明得到飞跃，背后更是蕴藏着让人灵魂战栗的财富。

记得去年11月“硬科技投资日”活动中，联想创投总经理梁颖做了《硬核科技的浪漫投资》主题演讲，她提到：“我们内部把一类原始创新称作‘浪漫的投资’。所谓原始创新，就是指依靠原创的前沿技术驱动的创新项目。它通常比种子轮、天使轮更靠前，从无到有，从0到1，却能蕴含颠覆传统行业的潜在价值。”前文所述的AI人工智能和元宇宙背后的区块链和脑机接口等技术无疑是属于“原始创新”的一类，这类技术一旦获得突破将引爆无限潜能。就和去年年初两家专注研究可控核聚变的初创公司被资本疯抢，获得“全明星阵容”VC机构共计10亿的投资一样，全球做可控核聚变研究的公司不过三十家，国内仅有这两家，但是可控核聚变这项核心技术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引发“新技术革命”的钥匙，投资者甘愿为了这样宏伟的前景而“赴汤蹈火”。

资本逐利是本性，这是从课本上就能得出的认知。大部分资本的确是会在新技术热潮过后冷却热情恢复理智，然后急流勇退，这过程少不了搜刮一波财富。但也有一部分投资者会为了原始创新那“浪漫”的、突破想象力的前景而豪掷千金，他们手中的资本摆脱了逐利本性、无视风险，化作助力人类突破核心科技的推进器。这样的投资者是负有社会责任感的，值得受到尊敬，也值得获得“超出想象力”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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